影片最为难得之处在于呈现病情的同时不断将人物内心的强烈情感外化,却又完全不让人感到费解或是突兀,而是一种更加直接的震撼。也再度被日影的细节打磨所折服,在“一半的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母亲发出“这么美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忘记”的感慨,而画面左侧,是她将手轻轻放在儿子的后背。烟花的美好与珍贵或许从来不在于其自身,而是一起欣赏的那个人。而患病的痛苦或许从来不在于遗忘,而是爱与恨的记忆错位。返乡之旅的终点,母子俩加入了牧人的篝火晚会,耳边回荡着美妙的蒙古族音乐,阿鲁斯再一次执起马头琴,那个让母亲骄傲怀念的少年终于回来了。阿鲁斯与母亲挽着手在火光的跃动中起舞,两人用身体形成了亲密的连接。阿鲁斯对母亲的态度从呵护、控制、挽留的执念转向了理解、尊重与包容的放归,他忍痛剪掉了腰间的麻绳,脐带的切断意味着他的告别和母亲的新生,母亲从心所欲向着远方盛装歌舞的先祖们走去。